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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5n1512_p0156a03║   隆興佛教編年通論卷第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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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5n1512_p0156a05║   　　　　隆興府石室沙門　祖琇　撰
X75n1512_p0156a06║   　　隋
X75n1512_p0156a07║   仁壽元 年。詔曰。皇帝敬問章洪山之 南谷智舜禪師。
X75n1512_p0156a08║   冬月極寒。味道安隱。勉 勗 蒼生。成就聖業。惟慈願力 。
X75n1512_p0156a09║   朕實嘉焉。今遣開府盧元 壽宣朕意。起禪師赴闕。舜
X75n1512_p0156a10║   以 疾辭不赴。初 舜從稠禪師出家習定。或時覺有妄
X75n1512_p0156a11║   念。即以 錐刺股。由是塵盧不入 。至不得已或出一 言。
X75n1512_p0156a12║   不過戒定慧而已。如是十餘年。稠奇之 曰。汝於人事
X75n1512_p0156a13║   殆無心哉。而今而後可與言道矣。後辭入 贊皇山。好
X75n1512_p0156a14║   事 者奉米麵供 之 。舜避去一 不受。或問故。舜曰。山居
X75n1512_p0156a15║   橡栗足以 禦飢。何 煩於人。其簡易如此。見啗肉者必
X75n1512_p0156a16║   慘容戒之 曰。六 道殊形。汝無不經。一 切有命皆汝父
X75n1512_p0156a17║   母。一 切有生皆汝曩形。而食其肉者。是食汝父母。汝
X75n1512_p0156a18║   心安忍哉。聞者莫不悛革。
X75n1512_p0156a19║   法師曇遷。邃華嚴．維摩．楞伽 等經。甞苦內熱。一 夕夢
X75n1512_p0156a20║   月墮其懷。擘而食之 。覺其氷脆香美。既寤。所苦頓除。
X75n1512_p0156a21║   後為弟子說戒必曰。我於月德前 。三說如是戒。時號
X75n1512_p0156a22║   月德比丘。尤為文帝所重。仁壽初 將選名藩建舍利
X75n1512_p0156a23║   塔。遷贊成之 。既而靈瑞光 影遍見諸郡。所屬以 聞。帝
X75n1512_p0156a24║   因問遷曰。民間獲瑞應如此。而朕宮中事 佛非不精
X75n1512_p0156b01║   嚴。獨不覩殊異之 相。何 也。對曰。世 有三尊同休天下。
X75n1512_p0156b02║   佛曰世 尊。道曰天尊。帝曰至尊。彼障業甚者。佛現慈
X75n1512_p0156b03║   光 攝之 。陛下光 宅四海。萬國咸寧。其光 既同。故無異
X75n1512_p0156b04║   見。帝悅。
X75n1512_p0156b05║   大業二 年冬。隋煬帝有事 于南郊。詔僧 道並 同俗 拜。
X75n1512_p0156b06║   道流無敢言者。諸沙門例 不奉詔。帝詰之 曰。詔條久
X75n1512_p0156b07║   頒。卿等固不奉命。何 也。法師明瞻對曰。陛下若使準
X75n1512_p0156b08║   制 罷道。則 微軀敢不奉命。如知大法可崇。則 法服之
X75n1512_p0156b09║   下僧 無敬俗 之 禮。帝曰何 以 致拜周武。瞻曰。周武任
X75n1512_p0156b10║   威縱暴。仁德不施。不足為有國者法。陛下聖政惟仁。
X75n1512_p0156b11║   不枉非罪。是以 貧道得盡忠言。帝默然而罷。有司以
X75n1512_p0156b12║   瞻抗制 將抵以 罪。瞻曰。所坐者瞻也。願不以 非律加
X75n1512_p0156b13║   吾徒。帝壯其不撓。置而不問。凡敬主 之 議由此而絕
X75n1512_p0156b14║   焉。
X75n1512_p0156b15║   是歲。三祖僧 璨大師示寂。師或云 徐州人。初 以 白衣
X75n1512_p0156b16║   謁可大師。既授衣傳法。屬周武廢教。師往來司空山
X75n1512_p0156b17║   積十餘年。人無識之 者。隋開皇初 始居皖公 山。遇沙
X75n1512_p0156b18║   彌道信 禮師曰。願和尚大慈。乞與解脫法門。師曰誰
X75n1512_p0156b19║   縛汝。曰無人縛。師曰何 更求解脫乎。信 於言下大悟。
X75n1512_p0156b20║   服勞 久 之 。與授具 戒。屢驗以 玄犍。知其緣熟。乃說偈
X75n1512_p0156b21║   付以 衣法。又曰。吾既得汝。能事 已畢。即優 游江國。歷
X75n1512_p0156b22║   羅浮諸山。復還舊止。士民樂其歸。相率致供 。師受之 。
X75n1512_p0156b23║   為四眾說法。次即于眾會中儼 立。合掌而逝。唐代 宗
X75n1512_p0156b24║   諡鏡智禪師。著信 心銘一 篇。其辭曰。
X75n1512_p0156c01║   至道無難。唯嫌揀擇。但 莫憎愛。洞然明白。毫釐有差。
X75n1512_p0156c02║   天地懸隔。欲得現前 。莫存順逆。違順相爭。是為心病。
X75n1512_p0156c03║   不識玄旨。徒勞 念靜。圓同太虗。無欠無餘。良由取捨。
X75n1512_p0156c04║   所以 不如。莫逐有緣。勿 住 空忍。一 種平懷。泯然自盡。
X75n1512_p0156c05║   止動 歸止。止更彌動 。唯滯兩邊。寧知一 種。一 種不通。
X75n1512_p0156c06║   兩邊失功 。遣有沒有。從空背空。多言多慮。轉不相應。
X75n1512_p0156c07║   絕言絕慮。無處不通。歸根得旨。隨照失宗。須臾反照。
X75n1512_p0156c08║   勝却前 空。前 空轉變。皆由妄見。不用求真。唯須息見。
X75n1512_p0156c09║   二 見不住 。慎莫追尋。才有得失。紛然失心。二 由一 有。
X75n1512_p0156c10║   一 亦莫守。一 心不生。萬法無咎。無咎無法。不生不心。
X75n1512_p0156c11║   能隨境滅。境逐能沉。境由能境。能由境能。欲知兩段。
X75n1512_p0156c12║   元 是一 空。一 空同兩。齊含萬象。不見精麤。寧有偏 黨。
X75n1512_p0156c13║   大道體寬。無易無難。小見狐疑。轉急轉遲。執之 失度。
X75n1512_p0156c14║   必入 邪路。放之 自然。體無去住 。任性合道。逍遙絕惱。
X75n1512_p0156c15║   繫念乖 真。昏沉不好。不好勞 神。何 用疎親。欲取一 乘。
X75n1512_p0156c16║   勿 惡六 塵。六 塵不惡。還同正覺。智者無為。愚人自縛。
X75n1512_p0156c17║   法無異法。安有愛著。將心用心。豈非大錯。迷生寂亂 。
X75n1512_p0156c18║   悟無好惡。一 切二 邊。良由斟酌。夢幻虗花。何 勞 把捉。
X75n1512_p0156c19║   得失是非。一 時放却。眼若不寐。諸夢自除。心若不異。
X75n1512_p0156c20║   萬法一 如。如如體玄。兀爾忘緣。萬緣齊觀。復歸自然。
X75n1512_p0156c21║   泯其所以 。不可方比。止動 無動 。動 止無止。兩既不成。
X75n1512_p0156c22║   一 何 有爾。究竟窮極。不存軌則 。契心平等。所作皆息。
X75n1512_p0156c23║   狐疑淨盡。正信 調直。一 切不留。無可記憶。虗明自照。
X75n1512_p0156c24║   不勞 心力 。非思量處。識情難測。真如法界。無他無自。
X75n1512_p0157a01║   要急相應。唯言不二 。不二 皆同。無不包 容。十方智者。
X75n1512_p0157a02║   皆入 此宗。宗非促 延。一 念萬年。無在不在。十方目前 。
X75n1512_p0157a03║   極小同大。忘絕境界。極大同小。不見邊表。有即是無。
X75n1512_p0157a04║   無即是有。若不如是。必不須守。一 即一 切。一 切即一 。
X75n1512_p0157a05║   但 能如此。何 慮不畢。信 心不二 。不二 信 心。言語道斷。
X75n1512_p0157a06║   非去來今。
X75n1512_p0157a07║   　論曰。甞聞古宗師垂訓學者。每晨興必誦三祖信
X75n1512_p0157a08║   　心銘數番。誠哉斯言。凡歷古以 來。詮道之 作多矣。
X75n1512_p0157a09║   　至於窮澈法源。妙盡宗極。無出此篇。言約而義豐。
X75n1512_p0157a10║   　旨深而詞雅。所以 嗣承祖位 。為大法王。真身住 世 。
X75n1512_p0157a11║   　不如是豈虗然哉。或謂大師既以 大法付四祖。乃
X75n1512_p0157a12║   　祝曰。謹勿 言自我處得法來。近世 嵩明教曰。此蓋
X75n1512_p0157a13║   　祖師以 名迹為道之 累。故雖師承亦欲絕之 。而覺
X75n1512_p0157a14║   　範亦曰。大師于時念達磨二 祖弘法之 艱難。皆為
X75n1512_p0157a15║   　邪師憎害。故痛自謹耳。然二 師之 說殆未善。古云 。
X75n1512_p0157a16║   　須信 普通年遠事 。不從葱嶺付將來。又賢沙云 。達
X75n1512_p0157a17║   　磨不來東土。二 祖不往西天。應知勿 言自我處得
X75n1512_p0157a18║   　法來。蓋囑累無傳之 傳。抑末後全 提之 旨歟。
X75n1512_p0157a19║   四年始平。令楊宏率道士名儒 大智藏寺啟會義法
X75n1512_p0157a20║   筵。命法師慧淨與道士余 永通論義。永通欲先立義。
X75n1512_p0157a21║   淨曰道流入 寺。義有主 賓。汝安得先。於是淨問。老子
X75n1512_p0157a22║   云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。吾不知其名。字之 曰道。且道
X75n1512_p0157a23║   體一 故混耶。體異故混耶。若體一 故混。則 正混之 時
X75n1512_p0157a24║   已自成一 。是則 一 非道生。若體異故混。且未混之 時
X75n1512_p0157b01║   已自成二 。然則 二 非一 起矣。永通范然不知所對。無
X75n1512_p0157b02║   言而罷。
X75n1512_p0157b03║   神僧 法喜者。皃寢陋。年若四十許。嶺表父老咸言兒
X75n1512_p0157b04║   時見之 。談晉宋間事 歷歷可聽。又自言甞從東林遠
X75n1512_p0157b05║   公 游。語默不常。然皆為吉凶 之 兆 。煬帝幸維揚。聞其
X75n1512_p0157b06║   有異召之 。俄 一 日繞宮中遍索羊頭。帝惡之 。以 付廷
X75n1512_p0157b07║   尉。手足銀鐺。禁衛嚴甚。喜日丐 于市。飲食自若。有司
X75n1512_p0157b08║   以 聞。帝命桉視。封籥如故。及啟戶視之 。唯見袈裟覆
X75n1512_p0157b09║   黃金骨。骨皆連鎖。遽以 白帝。勑 長安王怛。覈實如狀。
X75n1512_p0157b10║   詔以 香泥樹骨塑之 。是夕喜以 泥像 起行。言笑如故。
X75n1512_p0157b11║   遂釋其禁。未幾示疾。命甞所善者去其薦。置身簀上。
X75n1512_p0157b12║   下以 熾炭炙之 。數日半身紅爛即死。葬之 香山寺側 。
X75n1512_p0157b13║   後數歲。有自海南歸者。見喜無恙。其人發塚視之 。唯
X75n1512_p0157b14║   空棺焉。計是時喜已三百餘歲。及煬帝於江都遇弑。
X75n1512_p0157b15║   方悟喜索羊頭之 驗云 。
X75n1512_p0157b16║   　論曰。唐杜牧云 。昔有相工稱文帝當有天下。後果
X75n1512_p0157b17║   　篡奪得之 。周末楊氏為八 柱國公 侯 相繼久 矣。一
X75n1512_p0157b18║   　旦以 男子偷 竊位 號。不三十年老壯嬰兒皆不得
X75n1512_p0157b19║   　其死。彼知相法當曰此為楊氏禍。乃可謂善相者。
X75n1512_p0157b20║   　牧之 之 論誠為警絕。然文帝削 平天下。混一 寰海。
X75n1512_p0157b21║   　君臨萬國者二 十四年。剏置禮樂法度。多為唐所
X75n1512_p0157b22║   　遵用。仁壽間天下戶至八 百七十萬。以 唐疆宇之
X75n1512_p0157b23║   　廣。歷五 朝至天寶末纔九百餘萬戶。隋文開統而
X75n1512_p0157b24║   　身及太平。固一 代 之 英主 也。惜其末年任一 楊素
X75n1512_p0157c01║   　而弗獲其終。嗚呼。豈唯隋文而已哉。凡魏晉已來
X75n1512_p0157c02║   　符．石．姚．劉 ．二 蕭．陳．高．宇文．楊氏十三朝興亡。因果
X75n1512_p0157c03║   　循環之 驗皆豪末無差。吾教所以 誕敷六 合有大
X75n1512_p0157c04║   　益於天下國家者。其言因果報應之 事 與天道大
X75n1512_p0157c05║   　合。有以 助 天為勸 沮也。故鴻經廣論深切著明。必
X75n1512_p0157c06║   　欲人人自信 。因既如是果亦如之 。而莫可逭也。儒
X75n1512_p0157c07║   　雖曰其事 好還。然未伸 勸 沮之 理。此所以 牧之 唯
X75n1512_p0157c08║   　詆隋文而不遠推累朝積習循環之 弊。獨唐家之
X75n1512_p0157c09║   　興則 異於彼。故其運祚靈長。益足以 為天下之 至
X75n1512_p0157c10║   　鑑也。
X75n1512_p0157c11║   　　唐
X75n1512_p0157c12║   唐高祖諱淵。字叔德。姓李氏。隴西成紀人也。體有三
X75n1512_p0157c13║   乳 。世 為周隋顯官。襲封唐公 。大業十三年。煬帝南游
X75n1512_p0157c14║   江都。天下盜起。高祖子世 民知隋必亡。謀舉大事 。高
X75n1512_p0157c15║   祖從之 。秋七月舉義師。冬十一 月克 京城。明年夏五
X75n1512_p0157c16║   月隋帝遜于位 。高祖即皇帝位 于長安。改國號唐。建
X75n1512_p0157c17║   元 武德。在位 九年。內禪太宗。太宗佛心天子也。創基
X75n1512_p0157c18║   定業廓靖方維。傳世 二 十凡二 百九十年。自開闢以
X75n1512_p0157c19║   來有天下者。俱 未若皇唐之 甚盛也。吾教盛衰常與
X75n1512_p0157c20║   帝道相望。繇是內外護聖賢之 多。典 章之 備 。亦無出
X75n1512_p0157c21║   此朝。故今通論於唐代 頗稱全 書。幸名教君子與夫
X75n1512_p0157c22║   吾屬後之 賢者有以 稽考焉。
X75n1512_p0157c23║   武德七年二 月丁巳。高祖釋奠於國學召。名儒 僧 道
X75n1512_p0157c24║   論義。道士劉 進喜問沙門慧乘曰。悉達太子六 年苦
X75n1512_p0158a01║   行求證道果。是則 道能生佛。佛由道成。故經曰求無
X75n1512_p0158a02║   上道。又曰。體解大道。發無上心。以 此驗之 。道宜先佛。
X75n1512_p0158a03║   乘曰。震旦之 於天竺。猶環海之 比鱗洲。老君與佛先
X75n1512_p0158a04║   後三百餘年。豈昭王時佛而求敬王時道哉。進喜曰。
X75n1512_p0158a05║   太上大道先天地生。鬱勃 洞靈之 中。[火*章]燁玉清之 上。
X75n1512_p0158a06║   是佛之 師也。乘曰。桉七籍九流經國之 典 宗本周易。
X75n1512_p0158a07║   五 運相生二 儀 斯闢。妙萬物之 謂神。一 陰一 陽之 謂
X75n1512_p0158a08║   道。寧云 別 有大道先天地生乎。道既無名。曷由生佛。
X75n1512_p0158a09║   中庸曰。率性之 謂道。車胤曰。在己為德。及物為道。豈
X75n1512_p0158a10║   有頂戴金冠身披黃褐。鬢垂素髮手執玉璋。居大羅
X75n1512_p0158a11║   之 上獨稱大道。何 其謬哉。進喜無對。已而太學愽士
X75n1512_p0158a12║   陸德明隨方立義徧析其要。帝悅曰。三人者皆勍敵
X75n1512_p0158a13║   也。然德明一 舉輙蔽之 。可謂賢矣。遂各賜之 帛。
X75n1512_p0158a14║   八 年。太史令庾儉 耻以 術官薦傅奕自代 。及奕為令。
X75n1512_p0158a15║   有道士傳仁均者頗閑曆學。奕舉以 為太史丞。遂與
X75n1512_p0158a16║   之 附合。上疏請除罷釋教曰。佛在西域。言妖路遠。漢
X75n1512_p0158a17║   譯胡書。恣其假託。故使不忠不孝削 髮而揖君親。游手
X75n1512_p0158a18║   游食易服而逃租賦。演其妖書。述其邪法。偽啟三塗。謬
X75n1512_p0158a19║   彰六 道。恐訹愚夫。詐欺庸品。凡百黎庶通識者稀不
X75n1512_p0158a20║   究根源。信 其矯妄。仍追既往之 罪。虗擬將來之 福。至
X75n1512_p0158a21║   有躬造惡逆觸法抵刑 。方乃獄中禮佛口誦梵言。曉
X75n1512_p0158a22║   夕忘疲規免其罪。且死生壽夭本於自然。刑 德威福
X75n1512_p0158a23║   關之 人君。而愚僧 矯託皆言由佛。竊人主 權。攘造化
X75n1512_p0158a24║   理。其為害政良可悲也。書曰。惟辟作福。惟辟作威。惟
X75n1512_p0158b01║   辟玉食。臣無有作福作威玉食害于而家凶 于而國。
X75n1512_p0158b02║   自五 帝三王皆未有佛法。君明臣忠年祚長久 。至漢
X75n1512_p0158b03║   明始立胡祠。令西域桑門自傳其法。西晉已前 不許
X75n1512_p0158b04║   中國之 人髠髮出家。洎符石亂 華乃弭厥禁。政虐祚
X75n1512_p0158b05║   短皆由佛教致災。梁武齊宣尤足為戒。昔褒姒一 女
X75n1512_p0158b06║   熒惑幽王致亡其國。況今僧 尼十萬。刻 繒泥像 以 耗
X75n1512_p0158b07║   天下者乎。陛下以 十萬之 眾自相夫婦。十年滋產十
X75n1512_p0158b08║   年教訓。自可足食足兵 。四海免蚕食之 患。百姓知威
X75n1512_p0158b09║   福所自。則 妖妄之 風息而淳樸之 化還也。且古今忠
X75n1512_p0158b10║   諫鮮不逮禍。近北齊章仇子他獻言。僧 尼縻損國家。
X75n1512_p0158b11║   塔寺虗費金帛。為諸僧 尼附會宰相。依託妃主 。陽讒
X75n1512_p0158b12║   陰謗。子他卒死都市。及周武入 齊。首封基墓。臣雖不
X75n1512_p0158b13║   敏。竊希其蹤。疏奏不報。
X75n1512_p0158b14║   九年。太史令傅奕前 後七上疏請除罷釋氏。詞皆激
X75n1512_p0158b15║   切。帝春秋高而優 柔無斷。頗信 之 。以 其疏付群臣雜
X75n1512_p0158b16║   議。大臣皆言。佛法興自累朝。弘善遏惡冥 助 國家。理
X75n1512_p0158b17║   無廢棄。獨太僕 卿張道源附奕。稱其奏合理。宰相蕭
X75n1512_p0158b18║   璃廷斥奕曰。佛聖人也。奕為此議。非聖人者無法。請
X75n1512_p0158b19║   寘嚴刑 。奕曰。禮本於事 親。終於事 君。此則 忠孝之 禮
X75n1512_p0158b20║   著。臣子之 道成。佛逾城出家。逃背其父。以 匹夫抗天
X75n1512_p0158b21║   子。以 繼體悖所親。璃非出於空桑。而返尊無父之 教。
X75n1512_p0158b22║   臣聞非孝者無親。璃之 謂矣。璃合掌曰。地獄正為此
X75n1512_p0158b23║   人設也(已上見舊唐史)。
X75n1512_p0158b24║   帝復以 弈疏頒示諸僧 。問出家於國何 益。時法師法
X75n1512_p0158c01║   琳作破邪論二 卷。愽引圖史及道教經籍。大略申明
X75n1512_p0158c02║   佛教徹萬法之 源。而孔孝立言特域中之 治。未暢遠
X75n1512_p0158c03║   塗。非盡究竟之 理。凡出家者。守志明道。弘善興福。啟
X75n1512_p0158c04║   迪昏迷。利 國非淺。法師明槩作決對弈謗佛僧 事 八
X75n1512_p0158c05║   條。法師慧乘作辯正論十喻九箴。破道士李仲 卿十
X75n1512_p0158c06║   異九迷之 謬。琳等奉表奏上并致啟秦王。而門下典
X75n1512_p0158c07║   儀 李師政著內德論三篇。開陳佛化之 益。仍自序而
X75n1512_p0158c08║   進之 其詞曰。若夫十力 調御。運法舟於苦海。三乘汲
X75n1512_p0158c09║   引。坦夷途於火宅。勸 善進德之 廣。七經所不逮。戒惡
X75n1512_p0158c10║   防患之 深。九流莫之 比。但 窮神知化。其言宏大而可
X75n1512_p0158c11║   驚。去惑絕塵。厥軌清邈而難蹈。華夷仕庶。朝野文儒 。
X75n1512_p0158c12║   各附所安。鮮味斯道。自非研精以 考真妄。沉思而察
X75n1512_p0158c13║   苦空。無以 立匪石之 信 根。去若亡之 疑蓋。遠則 淨名
X75n1512_p0158c14║   妙德弘道勝而服勤 。近則 天親龍樹悟理真而敦悅。
X75n1512_p0158c15║   羅什道安之 篤學。究玄宗而益敬。僧 睿惠遠之 歸信 。
X75n1512_p0158c16║   迄皓首而彌堅。邁士安之 淫書。甚宣尼之 翫易。千金
X75n1512_p0158c17║   未足驚。其視八 音不能改其聽聞之 博而樂愈深。思
X75n1512_p0158c18║   之 深而信 彌篤。皆欲罷而不能。則 其非妄也必矣。我
X75n1512_p0158c19║   皇誕膺天命。弘濟區宇。覆等蒼旻。載均厚地。掃氣祲。
X75n1512_p0158c20║   清八 表。救塗炭。寧兆 民。五 教惟敷。九功 惟序。總萬古
X75n1512_p0158c21║   之 徽猷。改百王之 餘弊。網羅庶善。崇三寶以 津梁。芟
X75n1512_p0158c22║   夷群惡。屏四部之 稊莠。遵付囑之 遺旨。弘紹隆之 要
X75n1512_p0158c23║   術。功 德崇高。昊天罔喻。但 縉紳之 士祖述多途。各師
X75n1512_p0158c24║   所學異論蜂起。或謂三王無佛而年永。二 石有僧 而
X75n1512_p0159a01║   政虐。損化田於奉佛。益國在於廢僧 。苟明偏 見。未申
X75n1512_p0159a02║   通理。博考興士足證浮偽。何 則 。亡秦者胡亥。時無佛
X75n1512_p0159a03║   而土崩。興佛者漢明。世 有僧 而國治。周除佛寺而天
X75n1512_p0159a04║   元 之 祚未永。隋弘釋教而開皇之 令無虐。盛衰由布
X75n1512_p0159a05║   政。治亂 在庶官。歸咎佛僧 實非通論。且佛唯弘善。不
X75n1512_p0159a06║   長惡於臣民。戒本防非。何 損治于國家。若人人守善
X75n1512_p0159a07║   家家奉戒。則 刑 罰何 得而廣。福亂 無由而作。騏驥雖
X75n1512_p0159a08║   駿。不乘無以 致遠。藥石徒豐。未餌焉能愈疾。項籍喪
X75n1512_p0159a09║   師非范增之 無筭。石氏興虐豈浮圖之 不仁。但 為違
X75n1512_p0159a10║   之 而暴亂 。未有遵之 而凶 虐。由此觀之 亦足明矣。復
X75n1512_p0159a11║   有謂正覺為妖神。比淨居於淫祀。訾而謗之 無所不
X75n1512_p0159a12║   至。聖朝勸 善。立伽 藍以 崇福。迷民興謗。反功 德以 為
X75n1512_p0159a13║   尤。此深訕上。非徒毀佛。愚竊撫心而太息。所以 發憤
X75n1512_p0159a14║   而含毫者也。忝賴皇恩預霑法雨。切瑳所感積稔於
X75n1512_p0159a15║   茲。信 隨聞起疑因解滅。昔嘗苟訾而不信 。今則 篤信
X75n1512_p0159a16║   而無毀。近推諸己。廣以 量人。凡百輕毀而弗欽。皆為
X75n1512_p0159a17║   討論之 未究。若令探[〡*賾]索隱。功 齊於澄什。必皆深信
X75n1512_p0159a18║   篤敬。志均於名僧 矣。師政學匪鈎深。識不臻妙。少有
X75n1512_p0159a19║   所聞微去其惑。謹課庸短。著論三篇。辨惑第一 。明邪
X75n1512_p0159a20║   正之 通蔽。通命第二 。辨殃慶之 倚伏。空有第三。破斷
X75n1512_p0159a21║   常之 執見。覈之 以 群言。考之 以 眾善。上顯聖朝之 淨
X75n1512_p0159a22║   福。下析淫祀之 虗非。徒有斯意。寔乏 其才。屬辭鄙陋
X75n1512_p0159a23║   援證膚淺。雖竭愚懃。何 宣聖德。庶同病而未愈者。聞
X75n1512_p0159a24║   淺譬而深悟也。知藩籬之 卉或蠲疾於腹心。藜藿之
X75n1512_p0159b01║   飡儻 救餒于溝壑。若金丹 在目玉饌盈案。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瞻菲薄
X75n1512_p0159b02║   良足陋矣。內德論辯惑篇第一 。其略曰。有辯聰書生
X75n1512_p0159b03║   謂忠正君子曰。蓋聞釋迦生於天竺。脩多出自西胡。
X75n1512_p0159b04║   名號無儔 於周孔。功 德靡稱於典 謨。寔遠夷所尊敬。
X75n1512_p0159b05║   非中夏之 師儒 。逮攝摩騰之 入 漢。及康僧 會之 游吳。
X75n1512_p0159b06║   顯舍利 於南國。起招提於東都。自茲厥後乃尚浮圖。
X75n1512_p0159b07║   沙門盛沫泗之 眾。精舍麗王侯 之 居。既營之 于塽塏。
X75n1512_p0159b08║   又資之 以 膏腴。擢脩幢而曜日。擬甲第而當衢。王公
X75n1512_p0159b09║   大人助 之 以 金帛。農啇富族施之 以 田盧。其福利 之
X75n1512_p0159b10║   焉在。何 遵崇之 有餘也。未若銷像 而絕鐫鑄。貨泉可
X75n1512_p0159b11║   以 無費。毀經以 禁繕寫。筆紙不為之 貴。廢僧 以 從編
X75n1512_p0159b12║   戶。葢黍稷之 餘稅。壞塔以 補不足。廣賑恤之 仁惠。欲
X75n1512_p0159b13║   詣闕而効 愚忠。上書而獻斯計。竊謂可以 益國而利
X75n1512_p0159b14║   民矣。吾子以 為何 如乎。忠正君子曰。是何 言之 過歟。
X75n1512_p0159b15║   余 昔篤志於儒 林。又措心于文苑。頗同吾子之 言論。
X75n1512_p0159b16║   良由聞法之 遲晚。賴指南以 去惑。幸失途之 未遠。每
X75n1512_p0159b17║   省過而責躬。則 臨飡而忘飯。子若博考而深計。亦將
X75n1512_p0159b18║   悔迷而知返矣。竊聞有太史令傳君者。又甚余 曩日
X75n1512_p0159b19║   之 惑焉。內自省於昔迷。則 十同其五 矣。請辨傳君之
X75n1512_p0159b20║   惑言。以 釋吾子之 邪執。傳謂。佛法本出於西胡。不應
X75n1512_p0159b21║   奉之 於中國。余 昔同此惑焉。今則 悟其不然矣。夫由
X75n1512_p0159b22║   余 出自西戎。輔秦穆以 開覇業。日磾(丁奚切)生於北狄。
X75n1512_p0159b23║   侍 漢武而除危害。臣既有之 。師亦宜爾。何 必取其同
X75n1512_p0159b24║   俗 而捨於異方乎。師以 道大為尊。無論於彼此。法以
X75n1512_p0159c01║   善高為勝。不計於遐邇。若夫尚仁為美。去欲稱高。戒
X75n1512_p0159c02║   積惡之 餘殃。勸 為善以 邀福。百家之 所同。七經無以
X75n1512_p0159c03║   易。但 褊淺而未深。至齷齪而不周。廣其恕己及物。孰
X75n1512_p0159c04║   與佛之 弘乎。其覩末知本。孰與佛之 遠乎。其勸 善懲
X75n1512_p0159c05║   惡。孰與佛之 廣乎。其明空析有。孰與佛之 深乎。由此
X75n1512_p0159c06║   觀之 。其道妙矣。聖人之 德何 以 加 焉。豈得生於異域
X75n1512_p0159c07║   而賤其道。出於遠方而棄其寶。夫絕群之 駿非唯中
X75n1512_p0159c08║   邑之 產。曠世 之 珍不必諸華之 物。漢求西域之 名馬。
X75n1512_p0159c09║   魏收南海之 明珠。貢犀象之 牙角。採翡翠之 毛羽。物
X75n1512_p0159c10║   生遠域尚於此而為珍。道出遐方獨奈何 而可棄。若
X75n1512_p0159c11║   藥物出於戎夷。禁呪起於胡越。苟可以 蠲邪而去疾。
X75n1512_p0159c12║   豈以 遠來而不用之 哉。夫滅三毒以 證無為。其蠲邪
X75n1512_p0159c13║   也大矣。除八 苦而致常樂。其去疾也深矣。何 得拘夷
X75n1512_p0159c14║   夏而計親疎乎。況百億 日月之 下。三千世 界之 內。則
X75n1512_p0159c15║   中在於彼域不在此方矣。傅計詩書所未言。以 為脩
X75n1512_p0159c16║   多不足尚。余 昔同此惑焉。今又悟其不然矣。夫天文
X75n1512_p0159c17║   曆象之 秘奧。地理山川之 卓詭。經脉孔穴之 診候。針
X75n1512_p0159c18║   藥符呪之 方術。詩書有所不載。周孔未之 明言。然考
X75n1512_p0159c19║   之 吉凶 有時而徵矣。察其行用而多効 矣。且又周孔
X75n1512_p0159c20║   未言之 物蠢蠢無窮。詩書不載之 法茫茫何 限。信 乎
X75n1512_p0159c21║   書不盡言。言不盡意。何 得拘六 經之 局教。而背三乘
X75n1512_p0159c22║   之 通旨哉。夫能事 未興於上古。聖人開務 於後世 。故
X75n1512_p0159c23║   棟宇易橧(子登切)巢之 居。文字代 結繩之 制 。飲血茹毛
X75n1512_p0159c24║   之 饌則 先用而未珍。火化粒食之 功 雖後作而非弊。
X75n1512_p0160a01║   彼用捨之 先後。非理教之 通蔽。豈得以 詩書早播而
X75n1512_p0160a02║   得隆。脩多晚至而當替。人有幼噉藜藿長飯梁肉。少
X75n1512_p0160a03║   為布衣老遇侯 服。豈得以 藜藿先獲謂勝梁肉之 味。
X75n1512_p0160a04║   侯 服晚遇不如布衣之 貴乎。萬物有遷。三寶常住 。寂
X75n1512_p0160a05║   然不動 感而皆遇。化身示隱顯之 迹。法體絕興亡之 數。
X75n1512_p0160a06║   非初 誕於王宮。不長逝於雙樹。何 得論生滅于赴感。
X75n1512_p0160a07║   計脩促 于來去乎。傳氏譽老子而毀釋迦。讚道書而
X75n1512_p0160a08║   非佛教。余 昔同此惑焉。今又悟其不然也。夫釋老之
X75n1512_p0160a09║   為體。一 而不二 矣。同蠲有欲之 累。俱 顯無為之 宗。老
X75n1512_p0160a10║   氏明而未融。釋典 言臻其極。道若果是。佛固同是而
X75n1512_p0160a11║   無非。佛若果非。道亦可非而無是。理非矛盾之 異。人
X75n1512_p0160a12║   懷向背之 殊。既同眾狙之 喜怒。又似 葉公 之 愛畏。至
X75n1512_p0160a13║   如柱下道德之 旨。漆園內外之 篇。雅奧而難加 。清高
X75n1512_p0160a14║   而可尚。竊甞讀之 無間然矣。豈以 信 奉釋典 而苟訾
X75n1512_p0160a15║   之 哉。抑又論夫死生無窮之 緣。報應不朽之 旨。釋氏
X75n1512_p0160a16║   之 所創明。黃老未之 言及。不知今之 道書何 因類於
X75n1512_p0160a17║   佛典 。論三世 以 勸 戒。出九流之 軌躅。若目覩而言之
X75n1512_p0160a18║   則 同佛而等其照。若耳聞而放之 。則 師佛而遵其說。
X75n1512_p0160a19║   同照則 同不當非。相師則 師不可毀。譽道而非佛。何
X75n1512_p0160a20║   謬之 甚哉。傳云 。佛是妖魅之 氣。寺為淫邪之 祀。此其
X75n1512_p0160a21║   未思之 甚也。妖唯作孽。豈弘十善之 化。魅必憑邪。寧
X75n1512_p0160a22║   興八 正之 道。妖猶畏狗。魅亦懼猫。何 以 降帝釋之 高
X75n1512_p0160a23║   心。推天魔之 神力 。又如圖澄羅什之 侶 。道安慧遠之
X75n1512_p0160a24║   儔 。高德高名非醉非狂。豈容捨愛辭榮求魑魅之 邪
X75n1512_p0160b01║   道。勤 身苦節事 魍魎之 妖神。又自昔東漢至我大唐。
X75n1512_p0160b02║   代 代 而禁妖言。處處而斷淫祀。豈容捨其財力 放其
X75n1512_p0160b03║   土民。營魑魅之 堂塔。入 魍魎之 徒眾。又有宰輔冠蓋
X75n1512_p0160b04║   人倫羽儀 。王導庚亮之 徒。戴逵許詢之 輩。置情天人
X75n1512_p0160b05║   之 際。抗迹煙霞之 表。並 稟教而歸依。皆厝心以 崇信 。
X75n1512_p0160b06║   豈容尊妖奉魅以 自屈乎。良由覩妙知真使之 然耳。
X75n1512_p0160b07║   又傅氏之 先毅。字武仲 。高才碩學。世 號通人。辨顯宗
X75n1512_p0160b08║   之 祥。夢證金人之 冥 。感釋道東被。毅有功 焉。竊揆傳
X75n1512_p0160b09║   令之 才識未可齊於武仲 也。何 為毀佛謗法與其先
X75n1512_p0160b10║   之 反乎。吳尚書令闞澤對吳主 孫權曰。孔老二 家比
X75n1512_p0160b11║   文佛法優 劣 遠矣。何 以 言之 。孔老設教。法天以 制 用。
X75n1512_p0160b12║   不敢違天。諸佛說法。天奉而行。不敢違佛。以 此言之
X75n1512_p0160b13║   實非比對。愚謂闞子斯論知優 劣 之 一 隅矣。凡百君
X75n1512_p0160b14║   子可不思其言乎。夫大士高僧 觀於理也深矣。明主
X75n1512_p0160b15║   賢臣謀於國也忠矣。而歷代 寶之 以 為大訓。何 哉。知
X75n1512_p0160b16║   其窮理盡性。道莫之 加 故也。傅氏觀不深於名僧 。思
X75n1512_p0160b17║   未精於前 哲。獨師心而背法。輕絕福而興咎。何 其為
X75n1512_p0160b18║   國謀而不忠乎。為身慮而不遠乎。大覺窮神而知化。
X75n1512_p0160b19║   深觀過患而豫防。惟百齡之 易盡。嗟五 福之 難常。命
X75n1512_p0160b20║   川流而電逝。業地久 而天長。三塗極迍(之 倫切)而杳杳。
X75n1512_p0160b21║   四流無際而茫茫。憑法舟而利 濟。籍信 翮以 翱翔。
X75n1512_p0160b22║   宜轉咎而為福。何 罔念而作狂也。傳云 。趙時梁時皆
X75n1512_p0160b23║   有僧 反。況今天下僧 尼二 十萬眾。此又不思之 言也。
X75n1512_p0160b24║   若以 昔有反僧 而廢今之 法眾。豈得以 古有叛臣而
X75n1512_p0160c01║   棄今之 名士。隣有逆兒而逐己之 順子。昔有亂 民而
X75n1512_p0160c02║   不養今之 黎庶乎。夫普天之 下出家之 眾。非雲集於
X75n1512_p0160c03║   一 邑。實星分於九土。攝之 以 州縣。限之 以 關河。無徵
X75n1512_p0160c04║   發之 威權。有憲章之 禁約。縱令五 三兇 險一 二 闡提。
X75n1512_p0160c05║   既無緣以 烏合。亦何 憂於蟻聚。且又沙門入 道豈懷
X75n1512_p0160c06║   亡命之 謀。女子出家寧求帶甲之 用。何 乃混計僧 尼
X75n1512_p0160c07║   之 數。雷同梟鏡之 黨。架虗以 亂 真。蔽善而稱惡。君子
X75n1512_p0160c08║   有三畏。豈當如是乎。夫青衿有罪非關尼父之 失。皂
X75n1512_p0160c09║   服為非豈是釋尊之 咎。僧 干朝憲。尼犯俗 刑 。譬誦律
X75n1512_p0160c10║   而穿窬。如讀禮而驕倨。但 以 人稟頑器之 性而不遷
X75n1512_p0160c11║   於善。非是經開逆亂 之 源而令染於惡。人不皆賢。法
X75n1512_p0160c12║   實惟善。何 因怒惡而反善。咎人而棄法。若夫口談夷
X75n1512_p0160c13║   惠而身行桀蹠。耳聽桀蹠而口廢詩禮。然則 人有可
X75n1512_p0160c14║   誅之 罪。法無可廢之 過。但 應禁非以 弘法。不可以 人
X75n1512_p0160c15║   而賤道。竊篤信 千妙法不苟黨於沙門。至於耘稊稗
X75n1512_p0160c16║   以 殖嘉苗。肅姧回以 清大教。所深願矣。所深願矣。傳
X75n1512_p0160c17║   云 。道人土梟皆是貪逆之 惡種。此又不思之 言也。
X75n1512_p0160c18║   夫以 捨俗 修 道故稱道人。學道離貪逆。若云 貪菩提
X75n1512_p0160c19║   道。逆生死流。則 傅子興言未及斯旨。觀沙門之 律行
X75n1512_p0160c20║   也。行人所不能行。止人所不能止。具 諸釋典 可得而
X75n1512_p0160c21║   究。蝡(而尹切)動 之 物猶不加 害。況為梟鏡之 事 乎。嫁娶
X75n1512_p0160c22║   之 禮尚捨不為。況為禽獸之 心乎。何 乃引離欲之 上
X75n1512_p0160c23║   人。匹聚麋之 下物。援有道之 賢俊 比無知之 庶類。毀
X75n1512_p0160c24║   大慈之 善眾嫓不祥之 惡鳥。謂道人為逆種。以 梵行
X75n1512_p0161a01║   北獸心。害善一 何 甚乎。反正頓如此乎。余 昔每引孝經
X75n1512_p0161a02║   之 不毀傷 。以 譏沙門之 法去鬚髮。謂其反先王之 道。
X75n1512_p0161a03║   失忠孝之 義。今則 悟其不然矣。若夫事 君親而盡節。
X75n1512_p0161a04║   雖煞身而稱仁。虧忠孝而偷 存。徒全 膚而非義。論美
X75n1512_p0161a05║   見危而致命。禮防臨難而荀免。何 得一 槩而訶。毀傷
X75n1512_p0161a06║   雷同而碩膚髮。割 股納肝傷 則 甚矣。剔鬚落髮損乃
X75n1512_p0161a07║   微焉。立忠不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其命。論者莫知咎。求道不愛其毛。何
X75n1512_p0161a08║   獨以 為過。湯恤蒸民尚焚軀以 祈澤。墨敦兼 愛欲磨足
X75n1512_p0161a09║   而至頂。況夫上為君父。深求福利 鬚髮之 毀。何 足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哉。
X75n1512_p0161a10║   夫聖人之 教有殊途而同歸。君子之 道或反經而合
X75n1512_p0161a11║   義。則 泰伯其人也。廢在家之 就養。託採藥而不歸。棄
X75n1512_p0161a12║   中國之 服章。依剪 髮以 為飾。反經悖禮莫甚於斯。然
X75n1512_p0161a13║   而仲 尼稱之 曰。泰伯可謂至德矣。其故何 也。雖迹背
X75n1512_p0161a14║   君親而心忠於家國。形虧百越而德全 乎三護。故太
X75n1512_p0161a15║   伯弃衣冠之 制 而無損於至德。則 沙門捨搢紳之 容
X75n1512_p0161a16║   亦何 傷 乎妙道。雖易服改貌違臣子之 常儀 。而信 道
X75n1512_p0161a17║   歸心願君親之 多福。苦其身意修 出家之 眾善。遺其
X75n1512_p0161a18║   君父延歷劫 之 深慶。其為忠孝不亦多乎。浪謂沙門
X75n1512_p0161a19║   為不忠。未之 信 矣。傳又云 。西域胡人因泥(奴兮 切)而生。
X75n1512_p0161a20║   是以 便 事 泥瓦。此又未思之 言也。夫崇立靈像 摸寫
X75n1512_p0161a21║   尊形。所用多塗非獨泥瓦。或彫或鑄則 以 鐵木金銅。
X75n1512_p0161a22║   圖之 繡之 亦在丹 青縑素。復謂西域士女遍從此物
X75n1512_p0161a23║   而生乎。且又中國之 廟以 木為主 。則 謂制 禮君子皆
X75n1512_p0161a24║   從木而育邪。親不可忘故為之 宗廟。佛不可忘故立
X75n1512_p0161b01║   其形像 。以 表罔極以 心。用申如在之 敬。欽聖仰德何
X75n1512_p0161b02║   失之 有哉。夫以 善為過者。故亦以 惡為功 矣。傳又云 。
X75n1512_p0161b03║   帝王無佛則 國治年長。有佛則 政虐祚短。此又未思
X75n1512_p0161b04║   之 言也。則 謂能仁設教皆闡淫虐之 風。菩薩立言專
X75n1512_p0161b05║   弘桀紂之 事 。以 實論之 。殊不然矣。夫殷喪大寶。灾興
X75n1512_p0161b06║   妲己之 言。周失諸侯 。禍由褒姒之 笑。三代 之 亡皆此
X75n1512_p0161b07║   物也。三乘之 教豈斯尚乎。佛之 為道慈悲喜捨。齊物
X75n1512_p0161b08║   而等怨親。與安樂而救危苦。古之 所以 得其民者。佛
X75n1512_p0161b09║   既弘之 矣。民之 所以 逃其上者。經甚戒之 矣。羲軒舜
X75n1512_p0161b10║   禹之 德在六 度而苞籠。羿浞癸辛之 咎總十惡以 防禁。
X75n1512_p0161b11║   向使桀遵少欲之 教。紂順大慈之 道。伊 呂無用其謀。
X75n1512_p0161b12║   湯武焉得行其討。可使鳴條免去國之 禍。牧野息倒
X75n1512_p0161b13║   戈之 亂 。夏后從洛汭之 歌。楚子違乾溪之 難。然則 釋
X75n1512_p0161b14║   氏之 化為益非小。延福祚於無窮。遏危亡於未兆 。傅
X75n1512_p0161b15║   謂有之 為損。無之 為益。是何 言與。是何 言與。佛何 讎
X75n1512_p0161b16║   而誣之 至此。佛何 負而疾之 若讎乎。傅又云 。未有佛
X75n1512_p0161b17║   法之 前 。人皆淳和。世 無篡逆。此又未思之 言也。夫九
X75n1512_p0161b18║   黎亂 德。豈非無佛之 年。三苗逆命。非當有法之 後。夏
X75n1512_p0161b19║   殷之 季何 有淳和。春秋之 時寧無纂逆。冦賊奸究。作
X75n1512_p0161b20║   士命於皐繇。玁狁孔熾。薄伐 勞 於吉甫。而傳謂佛興篡
X75n1512_p0161b21║   逆。盜法佛猶戒之 。豈長篡逆之 亂 乎。一 言之 競。佛亦
X75n1512_p0161b22║   防之 。何 敗淳和之 道乎。惟佛之 為教也。勸 臣以 忠。勸
X75n1512_p0161b23║   子以 孝。勸 國以 治。勸 家以 和。弘善示天堂之 樂。懲非
X75n1512_p0161b24║   顯地獄之 苦。不唯一 字以 為褒。豈止五 刑 而作戒。乃
X75n1512_p0161c01║   謂傷 和而長亂 。不亦誣謗之 甚哉。亦何 傷 於佛日乎。
X75n1512_p0161c02║   但 自淪於苦海矣。輕而不避。良可悲夫。於是書生心
X75n1512_p0161c03║   伏而色愧。避席而謝曰。僕 以 習俗 生。常違道自佚 。忽
X75n1512_p0161c04║   於所未究。翫其所先述。背正法而異論。受邪言以 同
X75n1512_p0161c05║   失。今聞佛智之 玄遠。乃知釋教之 忠質。豁然神悟而
X75n1512_p0161c06║   理攄。足以 蕩迷而祛疾。雖從邪於昔歲。請歸正於茲
X75n1512_p0161c07║   日。謹誦來戒。以 為口實矣。
X75n1512_p0161c08║   　論曰。昔司馬文正公 譏元 魏崔浩昧於擇術。若傳
X75n1512_p0161c09║   　令者不善擇術。尤可數也。方天意大啟唐祚。而太
X75n1512_p0161c10║   　宗以 大權聖人示現出世 。為千載道德盛明之 主 。
X75n1512_p0161c11║   　豈易遇哉。有文中子者。身任百世 師儒 。出河汾間。
X75n1512_p0161c12║   　凡太宗一 時宰輔。若凌煙閣上諸公 。皆北面稱師。
X75n1512_p0161c13║   　受王佐 之 道。當是時。使傳令稍知向方。預出王氏
X75n1512_p0161c14║   　之 門。則 其施設縱非公 台之 任。亦不失為名。鄉才
X75n1512_p0161c15║   　大夫徒以 卜史占候下伎 。位 貌既卑。無以 自逞。乃
X75n1512_p0161c16║   　以 夙昔私憾。謗黷大教。規竊聲譽。及太宗登位 。天
X75n1512_p0161c17║   　下文明。諸公 壅容廟堂。論道經邦制 禮作樂。雖堯
X75n1512_p0161c18║   　舜之 運亡以 加 也。此時奕之 學素荒而伎 且索矣。
X75n1512_p0161c19║   　抱慚自廢于家。其無聊而斃也可知矣。妙哉李君
X75n1512_p0161c20║   　內德論。熟覽之 蓋天下精識讜論也。其通命一 篇。
X75n1512_p0161c21║   　以 儒 所謂命。釋所謂業。原始要終合而通之 。尤為
X75n1512_p0161c22║   　警絕。惜辭多未能具 載云 。
X75n1512_p0161c23║   
X75n1512_p0161c24║   隆興佛教編年通論卷第十